大嫂答应的事几天都没准信,手机里总说指标快下来了,不知怎么搞的还没正式通知。
整天满脑子装的要钱,要这钱黄了,我只能上星球度难去。她还说,你不是说不急吗。
嗨,不能再碍了。职工不复工,无非是加班费没兑现。等银行钱贷到了,就好办了。
晚上让罗靖陪我,提了芙蓉王和五粮液,上大哥的门。依然是大哥在家,说大嫂去同事家打牌了。
避着罗靖,他还是苦楚的怨言一句,哎,管也管不好。我宽慰他:现在都兴玩牌,靓靓也不要你们操心的,何必烦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
我看大哥出了厨房,还不和罗靖打招呼。我说,罗经理,你坐呀。到我大哥家还不跟在公司一样。
她没有坐,说出去下。我想这样也好,好让大哥把心里话吐出来。他是个文雅人,一直不提我的家事,只问公司运转几个月了,感觉么样,吃不吃力。
我踌躇满志地说,还行。市里在作典型宣传。他说,人走顺风的时候不要得意妄形。
孔道然还是不是一直关心你。我说,他能不关心吗。到时他还要分红的。
大哥惊诧说,搞点礼尚往来可以,凭白作股分红一旦露馅非查处不可的。
我说,哎,你只知黑板上的白字。我不说有谁知道。他姓孔的在我勾上就不怕不替我做事。
上次质监环保都是他以政府保护工业企业的名义挡住的。大哥反问:社会上不三不四的找过你么?
我雄亢说,找怕什么。用先恭敬后威骇的办法对付。大哥忧心忡忡:不能占到他们圈里,最终讨不到好的。
我说,只要是人没谁不怕死的,谁不要钱的,只要挟住他的软肋,他准服你。
正说着,罗靖敲门来了。我以为是大嫂,忙起身去开门。见罗靖提着大号艾莱依服装袋,我问什么,她嘘地轻声说,你甭管。
她还甜粘粘的喊大伯,说,公司给靓靓买的,正好放假回家过年穿,公主牌的羊绒长袄。
她喊大伯时,大哥瞪了我一眼,似乎责怪我,谁让她喊大伯的!忙推辞说,不行,这怎么可以。
我说,有么事不行的,公司有这笔业务费,又不行贿受贿。罗靖说,哟,马老师,就算叔叔给侄女过年的新衣,不过份吧。
大哥瞟了茶几上的烟酒,不再别说。咔嚓的开门声响,这下大嫂真回来了。
带着牌战的激悦,一眼瞟到茶几上耀眼的礼物,响亮的招呼,昌俊来了!
来就来嘛,还买么东西,乱花钱。罗靖欠身说,嫂子,快过年,是公司的一个礼节。
大嫂不答她的话,只和我说,哦,我正要给你打电话的。你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再几天都去忙过年了。
象我找你们康吉办事似的,领导还要去省里开会,迟了找鬼去。我解释:前几天去了湖南。
这一回来就看你们的。大嫂笑说,别甜言蜜语的好听,到时候不为难你大嫂就行。
我说,哪会呢。上次结息说几时是几时。罗靖瞅了机会插话:我们马总向来都是讲话算数的。
大嫂说,我和他逗的。从大嫂的晶莹目光里看出有关切的话要说,也许罗靖在场她顾着情面。
大哥一直不和大嫂搭讪,也许还在恼火着她。一个男人回到家里,见不着女人,冷冷清清的,那滋味是可想而知的。
现在有罗靖在我身边,一时一刻都少不了她似的。接着又说,下面停着辆小车,是你公司的,我是说哪家来贵客了。
罗靖不敢再答话,我嗯了下,不足为奇的意思。大嫂兴奋地说,你努力发展,争取把公司办到省里去。
等靓靓毕业了也不愁打工的地方。她爸是指望不上的。大哥说,她不愿当老师啦。
罗靖嗫嚅了嘴,还是没有作声。我便说,呶,刚才罗经理特地出去给靓靓选了件旗袍袄,时新款。
大嫂忙起身,提起服装袋往我塞,亮嗓说,这不行,怎么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我是想讨好她,偏弄巧成拙。罗靖尴尬地瞅我。我说,是公司感谢你的,又不是哪一个人的。
大嫂说,公司都是你私人的公司,那不是个人。我借罗靖刚才的话说,算叔叔给侄女的过年礼物,你还要我们来过年,我有脸面来吗。
接着狠的说,大嫂这么瞧不起人!大嫂说,不是瞧不起人的事。你拿着,不拿着我丢到窗外去的。
我说,你丢,我负责不拉。大嫂真向窗口走去,她就是这脾气。大哥凑过:你这干什么!
你再给腾腾去买礼物不行了。大嫂这才终止举动。罗靖趁机说,马总,我先下去的。
又对他们说,多谢了,我先去的。大哥挤出个
“好”字。大嫂把我叫到靓靓的房里去,还说,来,我又不吃了你。我望了下大哥才去。
大嫂认真地说,年关了,有些往来单位,特别是你有求的单位,都要上个门,几百块钱,顶多上千,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来年办事也顺手些。
我一身正气说,过去红炉就是这样送垮的,我现在是民营了,有市政府撑着。
大嫂点了我额头,说,猪脑髓!那些红头上的文字,大会的官腔你还真信,幼儿班级,听我的没错。
想想前些日子,没少跑路送红包,想想兴隆接质监吃饭还罚款,我身临其境,是潜则,她才幼儿班级的。
我包里还有个二千的红包准备给她的,既然买了衣服,贷款已批了,红包就不给她了。
我装着默认的,她接着说,还有一事,接你们团年是诚心的,是要你与慧芬沟通下。
她不愿搬到你一起,是有传言到她耳朵里。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
我难乎为情,她又说,你哥敢不敢象这样。你不要以为大老板出了名,连结发老婆的感情也不要了。
慧芬这样善良贤慧,你上哪去找,不象你大嫂我铮铮铁铁的。今天明确告诉你,我们是决不欢迎这样的妖精的。
我谠辩:她是孔道然的表姐,他推荐到公司的,敢不接受,不信你问大哥。
大嫂说,不人赃俱获你不认是吧,我自然会弄清楚的。她以为我是掩耳盗铃,我就是要以假成真。
便苦楚地说,她贤惠!大嫂你们根本不知道。大嫂疑视问:么事不知道?
你说。我说,大嫂,我是男人呵!你不对大哥说,也不要对任何人说。
她z身过。没有说当初是你做的好事啦。大嫂愣了,说,怎么会哟?还是你抢了人家转业干部的好事。
接着说,你当初干什么去了。她停了会,想了想说,不管是不是这么回事,腾腾都这么大了,再有几年你就当爷爷了,还提失不失有什么用。
你们男人呵,为什么要把它看得那么重,虚伪。我说,大嫂,你不懂。
大嫂说,我还不懂,你懂女人啵。这事反正你要听我们的,要不你再不叫我大嫂的,我哪还有面子做你大嫂。
其实那是知青时被z暴,她也是受害者,却被我拿来作了最毒的理由。
我笑了下,出来,提了包,向大哥告辞。大哥说,我昨天去了刘妑那,刘妑总念到挂记你。
有时去看看刘妑。我没回答,沉着脸离去。大嫂如实向大哥作了说明,还说,我是说昌俊不会乱来的,原来是他心里有苦说不出。
也应该理解你弟弟了,你也是男人。大哥说,你是女人,也应该理解慧芬啦。
昌俊说的话是真是假,谁相信。他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大嫂说,袒护弟媳不避嫌噢。
不是的。我们一个好心想他们一杆撑上头,可他们没有了情份。过年的事算了,不弄到一起,大家都难堪,还有下一代,还刘妑、我的邓妑。
大哥没有表示,沉默了会,狠地说,靓靓都要回来了,你再不能抹了。
一个女人不顾家,没日夜的困在牌桌上,象么话!大嫂忿然说,谁不顾家,这个家里的一张卫生纸都是我顾来的,你管什么了!
你还不如你兄弟,当大老板,电视上有形象,银行里有存钱,社会上有声誉,连我们高行长都很佩服他。
市领导出面的他都不给面子不买账,昌俊一找他就同意贷款,哽都不打。
大哥说,再有本事也不能不讲良心。慧芬那么好,家里全得她,连菜市场捡菜的事都去做。
他不能撇了她呀。大嫂的声气盖过他说,亏你还是教书育人的,怎么那么传统!
一桩死亡的婚姻怎么不能让它早日升天,再去寻找各自的幸福呢。大哥说,要我在外寻花问柳的,你会是么心情呢。
大嫂大度说,你有那本事,我替你铺床喝彩。在人世社会,嫉妒是一种顽疾,能使人丧失理智,怂生邪欲。
大哥能在课堂上讲得头头是道,在大嫂面前有嘴难辩,忍让收场。也许大嫂的贫嘴是放款收贷的一大优势,没有一定的社会活动能力,也会有放无收搞垮银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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