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成荫的梧桐树下,长公主带着笑走向紫琅,看见长公主来了,所有的权贵千金公子都从榻上站了起来,纷纷向长公主行礼:“见过长公主。Www..Com”
长公主的广袖一张,气度无双,扫了一眼下面躬身行礼的各位:“起!”
“谢长公主。”整齐划一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恭敬。
紫琅牵着言哥看着走向自己的长公主,她的容貌竟然让自己有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迎着长公主,紫琅微微弯下了腰:“长公主。”
长公主容色恬静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紫琅身边的言哥:“刚刚的埙吹的很好?你说,轩骊侯是你的师父?”
言哥松开了紫琅的手,然后双手一揖,声音清亮:“见过长公主,轩骊侯的确是我的师父。”
长公主眼神一亮,然后侧头看着宇文偃:“古有伯氏吹埙,仲氏吹篪,看来介之与轩骊侯还是很有缘分的嘛,至于子美嘛,也要上进一些。”
长公主的话让所有的人心思百转,她这是什么意思呢?紫琅当然不会琢磨她的话,只是希望早点离开,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吹埙,如果长公主一时来了兴致,让她表演埙曲,那可真的就是露馅了。
长公主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抬头看了看茂密的梧桐树:“这梧桐长得真好,昌平,看你们玩得如此有趣,可介意吾这老人入席?”
昌平君主盈盈一拜:“女儿,求之不得。”
一听说长公主要一起入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激动万分,俊俏公子立刻挺胸昂头,斗志昂扬,希望自己在接下来的宴席中能到得到长公主一言半语的称赞,对大家以后的前程是非常有帮助的;如花似玉的小姐们满脸含春地看向长公主身后的两位王爷,两位王爷具是才貌双全,风评口碑俱佳,最最重要的是,两位王爷都没有正妃,王妃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让妙龄女子都趋之若鹜。
长公主扫视了一下周围,日上中天,暑气已经渐渐地升起,此时并不适合在外宴客:“各位随吾去凤栖阁。”
“是。”
长公主刚准备转身,却突然停步看向紫琅:“轩骊侯随吾同行。”
紫琅无法只能上前一步,走在长公主的身后,幽枝则领着言哥走在人群的最后,长公主身边的位置当然是所有人都渴望的,此时长公主直接点了紫琅随行,大家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也是慢慢的酸水。//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昌平郡主当然不愿意紫琅一枝独秀,也扭着自己的细腰跟在长公主身边:“母亲,早知道您愿意把凤栖阁让出来,我就应该直接让人把宴席摆到凤栖阁去。”
长公主笑了笑:“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有的人一团和谐地移步去往凤栖阁,凤栖阁建在公主府的最高处,视野开阔,凤栖阁用七七四十九根原木柱子支撑,通风良好,最适合夏日纳凉。
三层楼的阁楼,第一层是空阔的大厅,里面已经摆好了榻几,只等各位入席之后就会有丫鬟摆席,大厅里面并无繁复的摆饰,如此反而显得简洁雅致,四面的风在大厅中间碰撞,让这个夏日也显得不那么燥热了。
大家分次而坐,长公主把目光投向了今天很安静的左安炫:“安炫今日怎地如此安静?”
左安炫马上躬身一礼:“长公主。”
长公主掩嘴笑了笑:“听说去国子监上学了,的确有所长进。”
长公主的调笑立时让左安炫闹了一个大红脸,支支吾吾说了几句之后就坐下了,他直接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紫琅,她正低头在和言哥说话。
紫琅感觉到了一道炙热的视线,缓缓地抬起双眸看了过去,见是左安炫,她又面色平静地垂下了头。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长公主的眼睛,她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淳于紫恐怕要搅乱这京城了,只是,那是小孩子的事情,年轻人,就应该去热血,去争取,去义无反顾,自己只消在旁边看着就行。
众人落坐之后,就有婢子上来摆席,都是一些清淡的菜系,与刚刚的大鱼大肉并不相同,素淡的菜品立刻吊起了大家的食欲,可是因为有长公主在,大家并不愿意失礼,每个人都表现得知书达理,温文儒雅。
之前的一番诗词歌赋已经让大家非常疲劳了,而且因为有长者,所以昌平郡主决定做投壶,这种备受士大夫追捧的投掷游戏,从容安详、讲究礼节,最是符合长公主这种重礼仪的长者。
昌平郡主从榻上站了起来,含笑看着众位:“雅歌投壶,今日我们也做一回士大夫,如何?”
大家必然是出声应喝的,坐在首座的长公主微微点了点头,昌平还是知些礼数的,并不会胡来,商定之后,立刻有仆人抬上来两尊制作精美的陶瓷投壶,壶颈长七寸,口径二寸半,壶高一尺二寸,容斗五升,壶腹五寸,是时下最标准的度制。
昌平郡主点了希曜为司射,自己当然就是主人了,她率先捧着矢走向卫琦:“某有枉矢哨壶,请乐宾。”卫琦笑了笑:“子有旨酒嘉肴
投壶图,又重以乐,敢辞。”昌平当然是又请:“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以请。”卫琦又让“某赐旨酒嘉肴,又重以乐,敢固辞。”昌平继续请:“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卫琦对答:“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
接着卫琦向昌平行礼,接受昌平奉上的四只矢。昌平答拜,两人互相行礼,然后在席上正坐,做好投壶的准备。
希曜把两尊投壶放在卫琦和昌平中间,分别正对两人,距离是二矢半。希曜返回司射席位,向两人宣布比赛规则:“投壶之礼,需将箭矢的端首掷入壶内才算投中;要依次投矢,抢先连投者投入亦不予计分;投中获胜者罚不胜者饮酒,乐工起奏。”节奏轻快的《狸首》在大厅中响了起来,投壶也正式开始了。
昌平和卫琦个四矢,将八只时投完了就是一局。
投壶并不简单,两人依次投壶,头三只都没有进,因为卫琦是宾,所以先投的,现在是最后一只矢,她坐在席上,做好投掷的准备,紧紧地盯着口径,正准备投掷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昌平并不好的脸色,她手腕微微倾斜,啪,矢直接偏移了方向掉在了投壶的外面。
看见卫琦的矢掉到了投壶的外面,昌平郡主难掩喜色,因为前面已经投了三只,她也差不多能掌握到力度,所以轻轻一扬手,就听到了清脆的声响,进了。
卫琦一只未进,昌平进了一只,昌平是胜者,她满脸得色得罚了卫琦三杯酒,然后就坐到了自己的榻上,声音朗朗地响起:“刚才我和卫琦就算是抛砖引玉了,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昌平作为主人率先投壶是一种礼节,也可是说是为大家演示一遍,确确实实是抛砖引玉,她的话刚落,就有别的贵公子站了起来,开始挑战其他的人。
投掷是一种比较文雅的游戏,能够体现出大家的风度和气度,所以其间还是比较和谐的,就比如开场的三请三让,就是一个谦逊的体现,各位公子小姐于礼仪方面自然是轻车熟路,更何况长公主和两位王爷都在,大家赢的不骄不躁,输的也不烦不燥,一片洒脱和淡然。
一番比试之后,场面顿时热络了起来,左安炫慢慢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司射那里拿了矢直接走到燕王宇文壬的面前,低头饮酒的宇文壬抬头笑了笑:“安炫,你长这么高了?”
左安炫却没有笑:“主有枉矢哨壶,请乐宾。”宇文壬只好站了起来:“主有旨酒嘉肴
投壶图,又重以乐,敢辞。”左安炫又请:“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以请。”宇文壬又让:“主赐旨酒嘉肴,又重以乐,敢固辞。”左安炫继续请:“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宇文壬对答:“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
一番固定的说辞之后,两个人来到场地的中央,对立而坐,一人四只矢,宇文壬先投。
一身朱色袍子的宇文壬随意地坐在席上,如陶瓷般的肌肤盈盈发光,刺激着各位千金的双眼,低下响起了细声的笑谈。宇文壬扬起修长的手,缓缓地一扬手,啪,矢撞到投壶上又掉了下来。
左安炫看到这样的结果笑了笑,自信地把矢送了出去,中了,下面立刻响起了喝彩声。
宇文壬依旧带着笑,不紧不慢得投第二只,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进了。
左安炫毕竟年轻,并没有宇文壬那样的修为,他紧抿着双唇,神情凝重,第二只,也中了,他的脸上顿时浮出了笑容,似乎松了一口气。
宇文壬的第三只又中了,左安炫渐渐地有点紧张了,手一滑,矢还没射出去,就掉到了地上,他捏紧拳头,手心里全部是汗。
最后一只矢,宇文壬身子往后仰了仰,然后轻轻一推,矢又进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左安炫的右手都有点抖,他盯着口径,额头已经隐隐有了汗渍,最后,他一咬牙,直接换了用左手投掷,引起场上的一片惊叹,他侧着身子,屏气凝神,手腕轻轻一动,矢就飞了出去,所有的人都紧紧地盯着那只飞在空中的矢,终于,一个下坠,进了。
因为是和局,不分胜负,左安炫和宇文壬同饮了一杯之后就各回了自己的席位,只是左安炫并不甘心,可是,投壶的游戏规则是并不许再次挑战同一个人,所以,他也只能把自己的不甘愿埋藏在心中,只是每每看向宇文壬的时候,双眼都带着愤怨,这倒让一直带笑的宇文壬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太后疼爱的小侯爷。
左安炫和宇文壬的投掷结束之后,场上的投壶继续进行着,每个人面色通红,神情激动,比赛越来越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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