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他!”
她才一慌的功夫,就见那身裹织金斗篷的人动了。
他转身取下斗篷,露出了真容。
“你、你、你,是你——”白溪顿时魂不附体,连手腕上的疼都忘了,跟被逼进死路的幼崽一样,要不是没有条件,她一定当场炸毛给他看。
他给她留下的印象,简直就是人生阴影。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家伙?随便一个人,根本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就要狠下杀手。
栾子襄血气翻涌,低咳了两声,见她一眼,就呼吸紊乱,苍白的面容,都跟着泛出了一丝病红。
昼闫焦灼于心要上前搀扶,却被他轻描淡写的拒绝,“你带她走。”
一愣,昼闫垂下眼,“是。”
身在屋檐下,哪有说话权,白溪很想赌一把,冒险从这楼上跳下去也不跟这人走,可见他们的目的,竟然只在她身上,并不准备为难丰逸,就只有偃旗息鼓。
她要是逃了,丰逸定不能活,若是识趣,好歹还能活一个。
心底一横,她没有挣扎,凭着自己被人提溜在半空中,破窗而出,一溜烟一样,被风吹过房顶屋檐。
不消片刻,又回到了那西北小巷,四处安静的毫无烟火气。
昼闫将她随便扔在一旁,便置之不理,忙去搀扶王坐下来。
这一次,栾子襄没有拒绝,他旧病复发期间,数次擅用内力,已经严重透支身体。
昼闫翻箱倒柜的找药,匆匆倒了一杯水,跪地奉了上去。
栾子襄忍痛蹙起眉头,抬手拒之千里,他的身体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这些药根本无济于事。
昼闫看在眼底,急得满头大汗,目光陡转,一下子就紧盯在了她的身上。
白溪暗吞了口水,非常不友善的瞪了回去,她可不想再被人掐死。
“你去。”昼闫急得赤目白唇,显得分外凶狠,一个大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将手中药瓶和杯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抵不过命都握在别人手中,白溪忍惧抓住这两样东西,如同身在悬崖,左右不着边。
她咬牙大步流星向前走,只觉得双手不是自己的,跟捧着两团火一样,烧的麻木。
我这是在干嘛?!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双手,又瞥见身后那个急得面色铁青不太聪的属下,死就死。
一狠心,她半跪在榻前,刚举起药碗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倏而睁眼,戒备而凌厉的目光,不近人情的盯住她的手。
这沧海桑田的一瞬间,她忽而分外平静,甚至连躲避的心都没有。
迎上他的目光,她将手中东西稳稳的递到他面前,心如止水,就当自己瞎。
责怪的扫了眼昼闫,栾子襄一言未发的接过身前的水药,仰面服下。
他虽生的面若冠玉,羞煞群芳,却有一双寒眸星目,带着旷野苍凉,只需一分愠怒,就如青山威逼。
“王——”昼闫忙跪在榻前,接过空了的杯子瓶罐,自知有罪。
话没尽,又想到身旁还有外人,硬生生拐了个弯,“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