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子襄眸光微动,这倒确实非比寻常,天生不能修习内功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还能不被内力所伤的,她却是第一个。
瞧她眼底缺憾惋惜,他略一思忖,迟疑片刻道:“这若是病,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真的?”
峰回路转,白溪顿时睁大了眼,羽睫微卷却根根分明,笑起来竟有意外的几分乖觉。
栾子襄应了声,他想到了一个人。
偃师,他与汝华,共同的师父。
“有一个人,或许能够一试。”他缓缓而言,只是他也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偃师了。
自出师后,偃师便不许他与公主,再尊他为师,也是自那一日起,他再也没有见过偃师。
“他是不是世外高人?”白溪疑问,眸子明亮如星,她心底颇有几分激动,前期忍辱负重,得遇世外高人指点,然后突飞猛进,笑傲天下,这待遇,果然她就是主角。
“世外高人?”栾子襄微顿一下。
他虽不忍打压她的兴致,但也只能如实相告,“大约是吧,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他了。”
“当然,世外高人这种“咖位”,当然是千载难逢的。”白溪只想确认下是否真的有这个人在,至于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只有危急存亡,主人公奄奄一息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世外高人这等大神,才会施施然登场。
见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仍旧眸灿如星,他略一勾唇,横扫过天边夜色,放心的转身。
“你要走了吗?”白溪余光扫过他转身的动作,心底略一空荡,低问道。
他脚步顿沉,灌铅般移不动路,半边隽迤侧脸映在光下,唇上一抹殷红,竟衬得别样的妖娆。
“我明日再来。”声音几分喑哑,带着不易察觉的低咳,随着夜风缥缈。
“夜里风冷,你快回去吧。”白溪一怔,才记起来他尚在病中。
话落,却再没了答复,栅栏外已没了衣袂翩然,他人已不知怎么的就已消失不见了。
白溪眺望许久,心底隐隐有些担忧,他这病情,还吹了冷风,该不会加重吧?
伸手摸了摸包袱里的软裘,她忽而“呀”了一声,一抹苦笑,这才想起来,他这病——似乎就是被她给气出来的呢……
默然无言了许久,她不厚道的低笑了声,心中暗暗纳闷,真是奇怪了。
从第一次见面,他恨不得用眼神凌迟了她,到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探望关心备注,她竟然丝毫不觉得生硬惊悚。
似乎,只要他稍稍收敛锋芒,她跟他之间,就能神奇的和谐相处。
哀吟一声,她把软裘铺在石床上,躺下去滚了两下,怎么说?
莫非她鬼迷心窍了?
还是说,她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一枝红杏出墙来?
太子殿下,这可是你逼我的,我若是不坐牢,哪得如此艳遇?
仰天长叹了两声,她强迫着自己闭上了眼,今晚不好好睡觉,明天怎么跟人斗智斗勇,晚上还怎么幽会美郎君?
不成啊,睡!被老鼠咬死也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