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他心慌意乱的起身,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伸出的手。
见她仍旧锲而不舍,他踯躅了片刻,再次握上她的手。
白溪还没及反应,另一只紧握栅栏的手,已经被他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了下来。
他只轻轻飘飘的一送,内力流转在二人之间,她一个失重,人已经落在了平地上。
脚踩枯草,她迟疑问:“王公子?”
栾子襄若有所思,几不可闻的“嗯”的一声,愁眉紧锁,紧紧攥紧右手。
他这几年身体不好,就算晒在烈日炎炎下,也还是浑身冰凉,可现在,与她交握的手心,至今还残存着余温,甚至勾起了血脉之间的躁动,整个右手越发的热了起来。
“竟真是你!”白溪喜出望外,恍然如梦,眼底一抹潋滟。
“你是特地来探望我的?”她矜持的问了下,却根本不想听他回答,忧心自语,“你知不知道,五城兵马司为了通缉你这个刺客,闹得满城风雨,这地牢可正是他们的老巢。”
这个时候,还敢来乘着月色探监,他若在她面前被抓,岂非更让她过意不去?
栾子襄缄默片刻,低咳了一声,方才道:“不足为惧。”
言下之意,五城兵马司就算找到了他的人,也抓不住?真是有够自信骄傲的。
她不由得一笑,不过他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她的面前,这一身功夫确实足够出神入化。
或许,戒备森严的地牢,跟五城兵马司,在他眼中真的算不上什么。
她羡慕的向栅栏外投以目光,月光下,一双眼澄澈如水。
她看不到他,可他却能清晰的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在眼底。
心底一某处一松,他甚至想去摸一摸她的脸,幸而有这一道栅栏阻隔。
“你想学武功吗?”他不懂她何以如此羡慕,眉心微动。
白溪眼底神色一亮,又一暗,她叹息摇头,“没有,我学不来。”
“为什么?”栾子襄沉眸,扫过她黯然双眼。
“或许是天生缺憾,我习不了内功。”白溪颇为惋惜抿唇,学不了内功,仅凭手脚功夫,根本打不了几个。
“可你能接我一掌,安然无恙?”那日百花楼,她为那个人挡了一掌,却毫发无损。
白溪想到这里,眨眼卖弄,一勾唇揶揄道:“厉害吧,是不是让人大吃一惊?”
栾子襄不可置否,无知无觉的跟着她轻笑了一声。
“厉害。”
白溪顿觉心驰神荡,又暗自纳罕,只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唔?怎么她竟从这敷衍之中,听出了几分笑意在。
“这可是了不得的神技,天上地下,只此一家,纵然我习不成内力,可却也能免于内力所伤。”她一挑眉,并无遮掩顾忌,虽然到现在,她除了一个姓氏,她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
他不说,她便不问,他若想杀她,不用内力也能来完虐个百十来次,但既然他对她没有敌意,她也不会刨根问底,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