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啊,殿下您也不一定吃亏。”许狸鬼鬼祟祟一挑眉,凑的越发靠前。
“咦?这是五城兵马司那个指挥同知送来的口录?”他纳罕的从案头上揪出一张,眉头紧锁,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嗯?上边写……
——岁月不饶人啊,本将军今年已是及笄之年,都说是花好不长开,青春不常在,敢问指挥同知大人娶妻了吗?
——没有啊,那你听说我,你可不能喜欢我喔,山鸡怎么能配凤凰呢?你看没看到,昨日太子殿下纡尊降贵来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你以为是为了什么……都是爱情啊……
——什么?太子让你仔细的审?这话说的没错啊,同知大人心思缜密,事无巨细,问的已经很清楚了呢。要不你看看,这还有哪点没记,咱们换一支笔再补上?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
……
沉吸了一口气,许狸默默放下手中几张纸,颤颤巍巍的抚平摞好。
“殿下,我这辈子第二个拜服的人,终于藏不住崭露头角了。”他幽幽吐了一口浊气,看着这厚厚一沓的废话,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荣辞轻笑了一下,指尖滑过案上一层薄纸,他似乎已经透过这力透纸背的字迹,看到了她,鲜明形象跃然纸上。
“看来,放她多待几天,也是不在话下的。”他喃喃细语,沉吟了声,摇头将这毫无用处的废纸塞进许狸怀中。
“拿去烧了吧。”一声吩咐。
许狸垂头丧气的抱着这些,一把扔进了香炉中,干净利落的拍了拍手,心道可惜了那写断的几支笔了。
一抹唏嘘,他问:“这可怎么办?看来从林将军这里,咱们是探不出南朝的消息了。”
荣辞眸眼微紧,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探不出便算了。”
“原本接了南朝那边的消息,只道那栾子襄被罚闭门思过,可自从那一日起,再也没人见过他露面。”许狸暗暗心悸,这实在可疑,就是疑心栾子襄偷偷入了北朝,而恰好这两次,南朝刺客出现的时候,偏偏那般凑巧,正好拿下了林白溪。
不止如此。这南朝刺客竟然还让她全身而退了?
料想其中另有曲折,他们这才会顺水推舟,借了姚国公的手,好好的搜查一番丽京城,顺道拿下林白溪,以图撬开她的嘴,得到其中内情。
只是……到底还是小看了这林将军呐……
荣辞眼底凛然,唇边笑意仍在,“不露面又如何?去回他们,既然栾子襄不在,那就好好把握住机会,该怎么搅弄风云,争权夺利,想必就不用孤教了。”
许狸闻言脊背一挺,眼底滑过喜色,“好个釜底抽薪,围魏救赵。”
“这三年,南魏大权全落在了他栾子襄一个人手中,上上下下把控的严严实实,背地里可早就有人惦记已久了,他们正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这不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栾子襄虽然担了个驸马的名头,但到底不是皇室中人,更何况大公主又已离世三年,由他一直掌控朝堂,难免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