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阿谣想起了以前,那个时候哥哥还是像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以前的他什么都不在乎成天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自己的妹妹。那个时候母亲还在,只是她去的太早了以至于现在阿谣连母亲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唯一的印象就是桃林中她口中唱的安眠曲,她的声音很甜美,每一次唱着唱着阿谣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她会伏在女儿的床前看着女儿幸福的笑着,那时候父亲也常来看他们,他有时候会去看看哥哥的功课做得如何了,可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同母亲一起逗阿谣笑,那个时候父亲会一手抱着母亲一手轻轻的抚摸着阿谣额上的桃花,有时候就那么一下午都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坐在他们的身边。可是那天之后他们都变了,其实阿谣并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天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哥哥脸上也再也没有笑容了,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读书,阿谣其实不知道他在读什么一直去逗他,想让他笑一笑,可他从来都没有再笑过,而阿谣再也没有见过母亲,那天当她哭着要找母亲的时候哥哥抱着她默默地流泪,看着哥哥流泪她竟不哭了,在她的记忆里哥哥以前的笑容时多么的阳光让人羡慕,可是那晚他却哭了,记得她每次哭母亲都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谣谣不哭,母亲在呢?”那时阿谣竟也傻傻的摸着哥哥的头道:“哥哥不哭,谣谣在呢?”那晚哥哥抱着她甜甜的睡了,从那以后阿谣便知道一切都变了,哥哥变了、父亲变了、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变了,她不明白怎么回事,也没有时间去明白,因为不久后她就被乳娘抱出宫了,乳娘很慈祥却也很严厉,她教阿谣读书识字、弹琴画画,有那么一段时间阿谣竟觉得乳娘太坏了,她不喜欢乳娘,可是乳娘死后她竟那么伤心,那是她第一次体会生离死别的痛苦,那是那么的痛,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暗中一个清冷的面孔出现在阿谣的面前,是芈赀。黑暗中看不清楚他身上黑色的衣服,他抱她入怀轻轻的为她擦拭伤口,好舒服的感觉。芈赀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想起:“阿谣……”
身体越来越冷,下意识去抓衣服可是却抓了个空,现在才意识道大概昨晚的折腾让阿谣的了风寒,阿谣身体不好基本上每年都会得病,所以每年冬天乳娘就会把房间弄得非常的热,每次病了她都会给阿谣弄热乎乎的姜汤喝,这次恐怕不会有吧。本来冰冷的身子越来越热,就好像抱着个火炉似的,她伸手去将火炉抱得紧紧的生怕他像母亲、乳娘那样跑走了。
那温柔的声音将她唤醒,顿时惊呆了,自己赤裸着躺在芈赀的怀里,他竟然也赤裸着身体,阿谣的脸越来越红,下意识的伸手去推身边的男人,大概是由于病中没力气,他纹丝未动,伸手来将阿谣的双手锁在他的手里,他的手真大抓着阿谣的双手不费一点力气,阿谣还准备反抗却听到一个不容质疑的声音“身子还很冰,别动”
阿谣这才发现原来那个火炉就是芈赀,乖乖躺在他怀里,听着他那坚实的心跳,不知怎么心中竟放心了些,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阿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果然好了许多了,虽然喉咙还是隐隐作痛可是烧总算退了,体力也恢复了些。自己深处一个小小的山洞里,芈赀的披风盖子她的身上而他的人却不知去向。
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晚上,天空暗暗的有朵朵星辰在山洞外面闪烁,突然好想去看看外面的星辰,掀开身上盖的绣着金凤的黑披风,挣扎着走向山洞口,身上大红的嫁衣太繁重了,压得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才挣扎着走到洞口,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迎面而来的人的怀里,那么熟悉的怀抱阿谣舍不得离开,所以阿谣就躺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眼睛里那个小小的自己发呆,母亲说只有恋人的眼里才会照应出自己的样子,是真的吗。阿赀今日种种你有事为了什么……
阿赀与哥哥不同,哥哥像水中的玉,温文尔雅。阿赀却更像北方的山,气势恢宏,尤其是眉间那一股戾气,让人有一丝害怕,这样的男人更适合战场,如果他上战场一定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令敌人威风丧胆。阿谣能感觉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柔情,伸手在他的眉间转着转着,想要抚平他眉间的伤感。
阿谣想就这么看着这个男人,直到地老天荒,可是他眉间却露出不快“你在干什么”
阿谣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话,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什么,才发现什么时候自己整个身体都躺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脸又红了,赶紧推开他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一个没站住有摔在他的怀里,完了这下怎么解释的清呢。
看到这个女人这么可爱,芈赀笑了笑,把她抱了起来放到稻草堆成的床上,给她盖上披风,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的老婆竟然这么怕羞,以后要怎么办呢。”
阿谣听了这话顿时感觉耳朵发烧了,鼻尖萦绕着芈赀的气息,看来她是装不下去了。
“流氓……”说完这句话阿谣闭着眼睛不说话,以此示意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耳边传来男子无拘无束的笑容,阿谣的脸越来越红,气愤的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芈赀笑够了才拉她入怀道:“阿谣,我的好老婆你怎么这么好笑呢?”
气愤之余阿谣也顾不得害羞了:“芈赀你再敢叫我老婆。我跟你拼命”
“我怎么不能叫你老婆了?”芈赀把玩着阿谣的头发继续无赖道:“你看我们楼也楼过了,抱也抱过了……嗯,你的背贴着我的胸,还不止一次……”
“芈赀”阿谣是在那这个男人没有办法了“那是因为我……”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这个无赖说的没错怎么解释都只能说自己是个荡妇,最后阿谣放弃解释了,因为再多的语言都说不过他,那还不如不跟他说呢。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睡着了。
芈赀看着阿谣睡着了笑着摇了摇头,他站在洞口为洞内的人当去风雨,看着月亮从半空再到半空洞内的人安然而睡他眼里流露出了欣慰,只愿她安好便好。
第二天一早阿谣就醒了,芈赀不知道去了那里,昨晚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不知他最后在什么地方入睡的。突然有点担心他不知他昨夜是否安眠。来到洞口芈赀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此时他身穿月白色的衣服,迎着初晨的朝阳,此时的他倒想是一个为温尔雅的诗人了,为这大地添了一抹淡然。
这样的芈赀使阿谣着迷,要是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至少现在的他们是那么的快乐。如果他们不是一国的王子公主,在此建立一个温馨的小家,清晨她送他去耕种,中午她为他送饭,夜晚他抱着她入眠,或许他们会生好多好多的小孩,她会教他们弹琴读书,他会教他们习武射箭,他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看着朝阳东升西落,然后就那么慢慢的老去,那该多好。
可这只是如果而已,他早晚要接受楚国的王位,而她回到陈国又要被迫嫁给息候了,不是息候不好而是阿谣心中再装不下其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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