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姬德胜嘶声喊叫没有得到女儿的回应,一颗心直往下掉,当即给离鸾市公安局田局长和离鸾市中心医院李院长打了电话,说姬冰怡很可能在二号桥出事了,随后和妻子山丽丽驱车急速赶往离鸾市。
当姬德胜夫妇凌晨三点多赶到离鸾市中心医院时,姬冰怡已经被推进了ICU。
姬德胜背着手紧紧盯着ICU紧闭的门,板着脸一声不吭,李院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着姬冰怡的病情:“老姬,不用太过担心,目前冰怡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从初步检查的结果和头部CT片子上看,冰怡主要是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导致的中枢神经系统的暂时性功能障碍。”
姬德胜眉头一皱,山丽丽紧张地说:“李院长,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李院长呵呵一笑:“你看你看,都是我不对,中枢神经系统的暂时性功能障碍就是常见的脑震荡。”
姬德胜的神情放松了一些,山丽丽紧张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缓解,皱眉不解地问:“那她怎么还要放到ICU里边?”
李院长面色微微一变,复又笑着说:“这不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嘛,放在ICU里多好啊,24小时有人监护,可以随时监测,观察上几个小时,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转到神经内科重症监护室了。”
山丽丽哦的一声,依然一副担心的样子看向一旁的姬德胜。
这时姬德胜正在听田局长的报告:“……就监控视频来看,孩子可能是喝了点酒。车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在路面上几乎是‘S’形行驶,”
姬德胜的眉头拧得紧紧的,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满是担心,田局长叹了一口气又说:“幸好是深夜,桥上行人车辆不多,最后车是撞在路沿上翻车,你看要不要去看看视频……”
姬德胜点着头:“嗯,我了解了,视频有空了再看……”姬德胜一边说着一边给安远国打了个电话:“虎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德胜?”
“冰怡在Party上喝酒了没?”
“呃,喝了一点儿红酒,但是喝得不多,怎么了?”
“噢,没事,就是问一问,呵呵,虎哥,那你早点休息。”
五个小时后,坐在李院长办公室沙发上打盹休息的姬德胜被从外面赶来的李院长轻轻唤醒:“老姬,你出来一下。”
出了办公室,姬德胜急忙问:“冰怡醒了?”
李院长面显难色:“还……还没有。”“不过……”
姬德胜有点守不住沉稳,高声急促地说:“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做什么?”
姬德胜这声却是惊醒了山丽丽,山丽丽站起身看看身边的丈夫不在,疑惑地走到门后,只听李院长说:“不过按理说脑震荡一在昏迷半个小时后就会清醒,虽说个体又差异,但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姬德胜惊诧地说:“啊,这么说,昨天晚上把冰怡推进ICU并不是为了万无一失,而是……”
李院长沉重地点了点头:“是的,虽然从检查结果来看,脑内没有出现器质性损伤,没有出现脑挫裂伤,颅内也没有出血肿胀,颅内压也正常,但是由于冰怡一直意外地长时间昏迷,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送进了ICU,做进一步观察。”
姬德胜尚未开口,山丽丽猛地一把拉开门,紧张地说:“那还等什么,赶快把冰怡送到别鹊去看啊!”
李院长低下头使劲儿地搓着双手地说:“老姬,嫂子,咱们都是多年的关系了,我刚才召集了专家对冰怡的情况进行了会诊和讨论,专家们一致认为冰怡就是脑外伤加上脑震荡,按理说早该醒过来了……”
山丽丽有点不耐烦地说:“老李,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快组织人手把冰怡送到别鹊去!”
李院长似是有些无奈地合上嘴,抬头看了一眼姬德胜,姬德胜却是拉住山丽丽:“等等!”又把目光落在李院长脸上,意味深长地说:“老李,你言下之意是不是说这里边还存在另一种可能?”
李院长眼前一亮,笑着点头:“是的!”心里不由得说:这姬德胜果然不一般,沉稳睿智。
山丽丽急忙说:“另一种可能?什么可能?”
姬德胜哎了一声:“这孩子是被惯坏了,我猜冰怡可能是受到什么委屈故意不醒过来!”
“什么?冰怡假装昏迷?这怎么可能?”山丽丽吃惊地说。
姬德胜无奈地笑了:“你想想她的性子就知道了,这种事她以前也干过!”说着又附在山丽丽耳旁说了什么。
之后,姬冰怡被从ICU转到了神经内科的一个单间病房里。姬德胜夫妇进了病房把门关上,来到姬冰怡的病床前。
但见女儿鼻孔插着氧,床头上放着心电监护仪,手上还正输着液,山丽丽心头一酸,几是哭出声来地叫了一声:“冰怡!”
姬冰怡没有应声,双目紧闭似是睡着的模样,姬德胜夫妇对视了一眼,山丽丽的眼里闪动着忧郁之色,责怪的眼神询问着姬德胜,姬德胜笑了笑坐在床边拉着女儿的手说:“冰怡,现在病房里就只有我和你妈,睁开眼吧!爸爸知道你心里苦心里委屈,你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要求就提,好不好!”
姬德胜手中的女儿的手未动分毫,山丽丽眼中女儿的眼依然紧闭着。
姬德胜又说:“丫头,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为了逃学假装肚子疼,害得我和你妈把你拉到医院去检查,医生都说你没事了,你还是捂着肚子直喊疼,直到人家医生拿了那么长的针管说要给你屁股打一针你才吓得不疼了!”
姬冰怡的嘴角微微掠过一丝笑意,却是一闪即过,姬德胜夫妇见状,眼中一喜,山丽丽笑着说:“冰怡,别闹了啊,都这么大人了,让别人知道了笑话!你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给妈说,妈给你做主!”
姬冰怡眼皮下的眼珠滚动着,依旧不动声色。
山丽丽睇了一眼姬德胜,看着女儿笑着说:“冰怡,听话啊,不然妈妈可要挠你痒痒了!”
姬冰怡没有做声,却是侧了身躺着一动不动。
这一刻姬德胜夫妇心里笃定了女儿是在装昏迷,心自是放了下来。
山丽丽摸着女儿的头发,忽然冲着姬德胜颇多怨气地说:“都怪你!当年冰怡毕业了,明明可以安排到别鹊工作,非得让冰怡只身一人来离鸾,说什么让孩子锻炼锻炼,很快就调回别鹊,”
山丽丽说到这儿一顿,声音里有些微微的哽噎:“结果呢?孩子实习一年工作了四年,这一眨眼都五年过去了,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在离鸾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