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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
第二天到画班里的时候屈鸣听到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五雷轰顶的消息——下一次（来年）的高考要查看学生的外语小分，所谓小分就是考试的时候要看外语的单科成绩这对于屈鸣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如果单看语文、历史、还有政治成绩的话屈鸣可以说并不惧怕任何人！他很发怵外语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时期摊上了一位可以让他“终生受益”的外语老师。那个时候父母不了解情况认为屈鸣学不好外语只是由于不用功的缘故，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压最终搞得屈鸣一看见英文字母就头疼……
消息虽然未经证实但是在画班里已经议论纷纷了！虽然屈鸣很是彷徨但是他还是发觉从县城里面来的同学对此事并不以为然，仿佛他们的外语都是“手拿把掐”一样，有一些非常沉不住气的学生在下课的时候去问老师，得到的回答是没听说过……
在屈鸣之前的历代考生们都是不看外语成绩的！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学生的文化课考不过去，能考过去的学生全是靠历史、地理、语文、政治来给外语“背分儿”！这些人无疑是幸运的，如果把他们拿到这个时代来恐怕就是连“垫背”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要制定这样的规则呢？
“制定这样规则的人可能是他们家上几代女人当中有的被八国联军lunjian过，并且以此为荣！”屈鸣忽然听到一个人在过道里高声喊道！他扭头望去的时候听见了一阵刺耳的狂笑，屈鸣发现那个高声说话的人自己好像见过并且在他周围的人当中有肈志。“不仅是lunjian而且还是‘暴轮’，老外在干他家女人时一定说了外语要不然怎么会令他家几代人对外语这么崇拜?”肈志煽风点火般地补充了一番。接下来周围又是一阵更加刺耳的狂笑仿佛这些人是“事件”的直接参与者，而且正在用笑声交流着彼此的体会！毫无疑问这些人在谈论的正是关于美院高考查看外语小分的问题！
孟涛在一旁说：“说的是什么外语你知道么？”
肇志说：“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孟涛一边乐一边说：“当然！说的是‘发Q’、‘发Q’、happy”说完后孟涛乐的蹲在地上说不出话顺嘴淌哈喇子。肈志疑惑地问道：“‘发Q’是什么意思”？
“周福宽你们别在这里叫喊！”看画班的老师冲着刚才高声说话的那个人喝道；那个人笑着说：“好！好！我们正在研究一些历史真相！”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哄笑！肈志在一旁说：“关键你要拿出证据，不能只是推论！最好要有照片……”一群人在哄笑声中走出了教室来到露天楼梯的缓步台阶上开始抽烟。他们开始相互询问着外语水平如何，屈鸣在一旁听着得知他们当中大部分人的外语水平都是属于‘白给’范畴的！唯独黥龙海显得异常兴奋，事后屈鸣才得知黥龙海的英语水平在美术考生中是属于“鹤立鸡群”的！
即便是真的“鹤立鸡群”美术考生的文化课也不能与其它文、理科院校考生的成绩相比！严格点讲美术考生属于边缘人士，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自己属于“垃圾”屈鸣很多年后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属于“被垃圾”的——并且他还意识到家庭与学校在自己“被垃圾”的过程中交替着发挥作用而且是星月同辉、缺一不可……
下课的时候肈志骑在自行车上与一个男生唠嗑儿，肈志大声说他曾经参加过一对朝鲜族新婚夫妇的婚礼，新娘名叫麦银姬、新郎名叫朴昌盛……说完后引起旁边人的一阵起哄！
奉阳的夏末是一年中难得的舒服日子，晚上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可是最近几天晚上屈鸣发现家里的情况有些奇怪，他弟弟的脸上经常浮现出极度自信与鄙夷的神色！屈鸣没有多想，他的弟弟从小到大只要是家里不满足要求就会将家里搅翻，每每殃及屈鸣！在屈鸣学画前的不久家里给屈鸣买一辆新自行车——这台自行车家里已经向屈鸣承诺好几年了！买到家不到二天他弟弟就对父母说：“我的自行车也不好使，我也要一台新的……”遭到拒绝后他弟弟对父母说：“我不想念书了!过几天我出去找个工作，扫大街、刷厕所都行……”随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母亲破口大骂说自己养了两个畜生；屈鸣习以为常了，从小时起如果屈鸣犯了错误挨揍的是他自己，如果是他弟弟犯了错误那就是两人一起挨打——在屈鸣的成长过程中这一直是一种致命的干扰尤其是在学习方面，这种干扰是无休止、无穷尽的，再小一点的时候他弟弟是家附近远近闻名的‘哭夜郎’每天到了晚上就开始“磨人”，这一行为使得屈鸣母亲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清贫的生活、沉重的经济压力、来自农村老家频繁的“求援”无情地折磨着那一代刚进城的人……屈鸣白挨了无数耳光而且每个耳光都是胳膊轮圆了之后抽在脸上的，在家里看来暴打屈鸣具有更高的“性价比”因为屈鸣挨打后不会像他弟弟那样大声哭嚎,更便于“解恨儿”。那个时候屈鸣才刚刚上小学……为了不再忍受这种折磨屈鸣主动交出了自行车为的是让自己能清静些……所以当他面对他弟弟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时并没有在意——至少这比他在家里人为地制造灾难强！
没过两日父母在家里宣布一项决定，屈鸣听到后仿佛是一个惊雷；家里要送弟弟去莫斯科留学！屈鸣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小到大家里所有人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BJ——那还是父亲在很多年前去的，屈鸣从未听说过母亲出过差，她只是在哥俩小的时候带着他们一起到郊区看过舅姥、舅姥爷。
哥俩都上学以后有一次父亲去抚顺开会把屈鸣的弟弟带去了，是在一个暑假。他弟弟在抚顺玩了一个星期还坐船游览过大伙房水库并且照了一张彩照，这令屈鸣羡慕不已——这是哥俩走的最远的地方！
俄罗斯、莫斯科这些字眼儿不仅陌生而且遥远，在屈鸣看来这完全是地理书上的概念！学画以后王老师向屈鸣介绍过俄罗斯绘画并且说过俄罗斯的特列恰科夫画廊是欧洲著名的画廊之一里面收藏着列宾、苏里克夫等批判现实主义大师的作品，这些作品与列夫·托尔斯泰等19世纪伟大文学家的作品交相呼应使得俄罗斯在文化上屹立于强国之中……
父母为屈鸣的弟弟出国准备的食品、用品加起来大概比他们两个从小到大享受过的加一起还不知多多少倍，并且装了好多个大提包——各式各样的饼干、各种罐头、真空包装的烧鸡、当时流行的烤鱼片……一套又一套的新衣服还有衬衣……这令能用上一条新毛巾都感到的奢侈、连一块擦脚布都没有的屈鸣很是眼花缭乱！
出发地点定于奉阳的桃仙机场，临走的那天来了很多亲戚；老舅、表姑父、还有表哥……飞机凌晨起飞送行的人们通宵达旦的在机场守候，很多人都说：“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奉阳地区首批派到俄罗斯的留学生将来大有发展，他们无论回国还是留在那里都会受到重用……”屈鸣发现机场上有一个人很像自己的初中同学，此人是一个男生叫李元湛，由于这个人很爱犯贱所以班里一个叫马海东的男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李元湛也反唇相讥——由于马海东没父亲他就给马海东起了一个外号叫；马**的儿子！由于当时太忙屈鸣没有过去仔细询问此人是否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同学。
屈鸣的弟弟走了，一个寒门子弟装扮得像一个富家阔少一样，飞机起飞了它把屈鸣的思绪也带到了遥远的俄罗斯！屈鸣梦想着他的弟弟屈宁能够在俄罗斯站住脚儿，他好有朝一日也借光儿去一次；去看看列宾的名作《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还有苏里科夫的作品《近卫军临刑的早晨》，去看看斯大林阅兵的红场去看看歌曲中唱到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送走了屈宁的屈鸣继续着自己的学画生涯！查看外语小分儿是他现阶段必须面对的现实，尽管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这段时间他发现黥龙海的脸上经常浮现起得意的神色，走路时‘舔胸叠肚’一派小人得志的劲头儿！屈鸣顾不得注意他因为屈鸣想如果要是查外语小分儿的话自己准备在外语上做最后一搏！在高考补习班上外语老师正耐心细致地讲解着教材同时兼顾着模拟试题。这位外语老师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得很像画像上的明太祖朱元璋，他的课讲得很好但是对于外语基础严重欠缺的屈鸣来说只能听到似懂非懂的程度！屈鸣时常感到顾此失彼疲于奔命，现在留给他的时间连背单词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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