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世间的人如何演绎悲欢喜乐,太阳依旧高高升起,照耀在大楚京城。
“小姐,你说拂云姑娘怎么这么白啊?”莫忘看着乖乖地坐在桌边的拂云,眼里满是疑惑之色,这个小姐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傻姑
娘怎么像个呆子似得,亏得小姐还特意嘱咐她说别被伤了呢!
阮静姝瞥了一眼莫忘,不曾放下手中的书,而是淡淡的道:“谁知道呢。”
若换一个人被关在黑暗的地牢里十五年,肤色定然也是这么白皙的,毕竟终日见不到阳光啊。
“小姐您看,拂云姑娘喜欢吃面包呢。”莫忘突然笑出声来,一边安慰拂云让她慢点吃一边端谁给她喝。
谁也没有想到,拂云自从出了黑牢之后竟然这么乖巧,一点都不似在牢里时偶尔发疯的模样,阮静姝原本还打算将拂云圈在院
子里,现在倒是散养了。
“小姐,您看什么书啊,都看一上午了。”莫忘逗完拂云,见拂云乖乖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便又兴冲冲地走到阮静姝的身边
,她真是一刻都停不下来。
“没什么,不过是些游记罢了。”阮静姝轻轻一笑,继续翻着手里泛黄的书。
“咦,这不是祁连山脉吗?奴婢幼时曾经去过那儿呢!”莫忘瞪大了眼睛看着书上画的图,兴致勃勃地道:“奴婢记得,祁连山那
葵儿的云片糕可好吃了,自从来了京城之后,便再也没有尝过那么好的滋味了。”
“你还去过祁连山?”阮静姝挑眉,这才想起莫失莫忘在进丞相府之前应在人贩子的手下过了一段日子的,顿时便了然了。“那你
可听过天山?”
“天山?”莫忘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跟拨浪鼓似得摇了摇头,“奴婢没有听过这座山,难道咱们大楚还有天山吗?不都是出现在
戏文里吗?”
阮静姝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低下头继续翻看手中的游记。
真正寻找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天山山脉有多难找,传闻天山在大楚西南方,山脉中常年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而在其上,天山派
盘踞着整个天山。
可大楚西南方向何止十万大山,想要找到天山不易,即便到了天山,也不见得能找打天山派救出娘亲。
“坏人!你是坏人!”一直安静待着的拂云突然暴躁了起来,直直地冲了过了将莫忘扑倒地上挥起了拳头,一边打嘴里一边念叨
着:“坏人!坏人!”
变故来的太突然,阮静姝一愣,顿时将手中的书丢下,费力地去拉拂云,可拂云跟个秤砣似得压在莫忘的身上,怎么拉也拉不
起来。
“让开!我来!”靳渊的声音突然响起,阮静姝立马乖觉地让到一边,靳渊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拂云的手反剪在身后,顿时
便将人给拉了起来,莫失见绳子递过来,靳渊便利落地将人给绑上了。
“莫忘,疼吗?”莫失心疼地拉起灰头土脸的莫忘,看着她脸上被拂云揍出来的许多印子,觉得触目惊心。
“疼!我骨头都断了!”莫忘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她才刚夸完拂云不久,谁知道傻姑娘发起疯来的时候竟然真的这般恐怖,早知
道就听小姐将拂云给绑起来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莫忘又送走了拂云,阮静姝这才将焦点转向了靳渊:“你何时回来的?”
几个月不见,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魁梧的男人,肤色黝黑了许多,不过看起来也健壮了许多,眼神仍旧坚毅,只是依旧跟以
往一样沉默着。
“靳渊今日刚进府,奴婢正准备带着他来向小姐问安,便刚好见着拂云姑娘在打莫忘。”莫失眼见着靳渊竟然有比过去更冷淡的
趋势,连忙出声解释。
“以后还去军营吗?”阮静姝瞥了莫失一眼,莫失立马就闭嘴不言,垂手站在一旁伺候着。
“留在京城,保护你。”靳渊简洁明了地回答了一句话,便又成了哑巴模样。
阮静姝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说起靳渊这个人,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若不是当时靳渊救了她一命,想必阮静姝早就将靳渊放出
府去了。
“你若想离开,只管对我说一声便是,权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阮静姝复又拿起手里的游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靳渊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去。
自那天之后,阮静姝的身影不论出现在哪里,身后总是跟着一个沉默的冷面护卫,瞧着便让人不敢接近。
“哇!娘亲,那个人看起来好可怕!”
继靳渊再一次将大街上的小朋友吓哭之后,阮静姝无奈地转头:“我说你能不能稍微暖和一点儿?别看人一眼就活像要剐了别人
似得?”若不是阮静姝早就习惯了靳渊的性子,怕是以靳渊的模样,也找不到第二个护卫当了。
不过一直冷脸也不是办法,光是这两天,阮静姝去京中其他铺子里购置东西的时候,已经被掌柜的当做来者不善的人拒绝接待
了,都是因为有靳渊这个冷面神跟着。
暖和一点?靳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嘴角挤出一个笑意,简直比冷着脸的时候看起来更瘆人。
算了,当她什么也没说。
“小心!”一辆疾驰的马车驶来,阮静姝的头发飘扬在空中,眼看着高大的骏马就要踏在阮静姝的脸上,却有一只大手突然揽住
了阮静姝的纤腰,将她从马蹄下救了回来。
“轰!”骏马被靳渊一掌击倒在地,嘶鸣着想要起来,却半晌都没来得及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驾车的?没见着路上有那么多人吗?”莫忘叉腰就骂了起来,好半晌也没有见马车里的有回应,不由得
讪讪地放下了手。
“都是小人的不是,差点伤到小姐,还请小姐见谅!”驾车的车夫战战兢兢地过来给阮静姝请安,可是那眼神里却没有半丝惊慌
的模样。
“没事。”阮静姝扫了一眼悄无声息的马车,淡淡地道了一句便转身离开,居然一点儿追究的意思都没有。
“他是故意的。”走出了几条街,靳渊突然出声,莫失莫忘面面相觑,这是在说刚刚那驾马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