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熠宵在她面前停住脚步,用两根手指狠狠地捏着她的脸颊。受饭桌上陈吟的举动怂恿,他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
陈吟说得没错,软乎乎的。
“那些都没意思,都不如捏脸好玩。”他挑着半边嘴角行径嚣张,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陈熠宵挑的饭馆在市中心一带。或许今天真不是个适合出门的黄道吉日,林岁寒一跨入店里,就看到孟玟娇的身影。
她也是刚从外面进来,如瀑的长发有被风吹乱的迹象。
这么冷的天,她依旧身穿一袭黑色旗袍,外面虽然披着披肩,看上去却不足以御寒。她手提大包小包,与几个朋友扭着腰臀走在前方。
饭后,陈熠宵接了宋旬的电话,说有事找。陈熠宵先送林岁寒回家。
两人到了花花五金店门口,林岁寒突然盯着对街的铺子问他:“我听说对面那条街上的门面都是你们家的,是不是真的?”
陈熠宵见她神情还挺严肃,不明所以,点了下头。
“你是不是小房东?”
悬挂着“宏天宾馆”招牌的二楼像被刷了一层深灰的油漆,镶嵌在夜色里。霓虹闪烁,林岁寒平时里看惯了,今天却觉得格外刺眼睛。
“小房东能不能决定不把你家房子租给谁?”林岁寒说,“对面住着一个叫孟玟娇的女人,如果你把她赶走,接下来一学期在唐家我帮你免费洗碗,不收钱了。”
她说完觉得陈熠宵可能不在意那点儿小钱,立即加大筹码:“外加免费跑腿。”
她仰着脖子盯着陈熠宵,怕他不答应,又似乎怕他真答应了,最终还是改口道:“算了。”陈熠宵还什么都没说,她已经自顾自地在心里纠结了八百来遍。
“怎么能算了?”陈熠宵打趣道。
林岁寒思来想去,约莫觉得这样做不太光彩,她烦躁地摆摆手:“算了算了。”
“那个叫孟玟娇的得罪你了?”
林岁寒翻了个白眼:“我看不惯她。”
“既然都看不惯了,干吗还是算了?”他脸上仿佛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林岁寒同学,做人不能太隐忍。”
林岁寒被陈熠宵教做人,撇撇嘴。
她有些矛盾,想到孟玟娇无亲无故的,她如果做得过分了,又良心难安。
毕竟还是个孩子,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你刚刚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吧。”她对陈熠宵说。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
林岁寒依旧在每天不想起早的日子里煎熬,依旧一步步跟在少年身后跑,全然不知道孟玟娇这阵子正闹心,心里窝着火没处发泄。
房租说涨就涨,没一点儿余地。孟玟娇原本打算干脆搬走,但一时也找不到好去处,再者这边离花花五金店最近。她要是搬远了,说不定林振良这个缺心眼的就能背着她勾搭上别人。
她心里打着算盘想住进林家,但是五金店楼上就两间卧房,林家父女一人一间。林岁寒虽然没在家住了,但林振良还不至于把女儿的房间腾出来给外来客。再者她也怕别人嚼舌根说闲话,就这么忍了下来。
不仅房租涨了,偶尔水电也出问题。
洗着洗着澡,忽然就没热水了,差点儿把她冻出毛病来。晚上追着剧,wi–fi悄无声息地断了,自动切换成流量看到下半夜,第二天起床就发现手机已欠费。
孟玟娇压根没往别处想,把这一切归结为,流年不利。
隔天,她委委屈屈地跟林振良一说,就把他的钱包骗了过来。
孟玟娇其实看不上林振良,但她暂时找不到下家,没哪个男人对她这样死心塌地。
追光者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除了中考,对林岁寒来说,初中生涯里还有两大难关——体育中考和书法特长考试。
转眼就到五月。
体育中考是全市统一测试的,各所中学的学生必须到本市高中的校园场地进行各项目的测试。随机抽签,檀东中学运气不错,抽中信山一中作为考场,是个不错的兆头。
考试前几天,林岁寒因为训练过猛,中暑发痧,眉骨间被扯出了紫红的印子。
唐玉阶发现了,叫陈熠宵去药店给她买十滴水和清凉油备着。林岁寒哪敢劳他大驾,自己去了,陈熠宵跟她一道。
一路走一路闲聊,林岁寒说:“我要是在正式考试的时候中暑昏倒了怎么办?”
“帮你收尸?”
“就不能讲点儿好听的?”
“你开的坏头。”
到了药店,林岁寒拿了盒十滴水和藿香正气丸,又向店员询问了一些事。
旁边一个来给小孙子买感冒药的老奶奶一听林岁寒说明天参加体育中考,特别热心,尾随他们俩出了药店,不忘跟林岁寒介绍偏方:“用还没吃过油盐的婴儿的尿煮鸭蛋,吃了特别好,吃了就不会发痧。”
林岁寒脸有点儿僵,陈熠宵却不怀好意地笑了。
老奶奶唯恐林岁寒不相信自己的偏方,一个劲地握着她的手腕跟她强调:“真的管用!这方子好!回家了让你妈妈给你这么煮鸭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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