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的时候,秦刚郝放才从街上看电影回来。
正走在回宿舍路上,秦刚突然对郝放说,“你先回去,我去厕所一趟,一会儿赶回来”。说着急匆匆跑开了。
郝放回去躺下没多久,突然间,南边传来噪杂声音,没回家的学生和老师都往南边跑,“抓住了,别让他跑了”。郝放从宿舍刚刚转过弯向南边走的时候,一个黑影一闪就到了眼前,仔细看了竟是秦刚。秦刚急慌慌的对郝放说,“我从王老师宿舍门前过,是王老师叫我进去的,你得替我证明啊,他们误会我”。还没等郝放明白过什么意思的时候,四下里老师同学们从四周都围了过来。
“原来是秦刚,你这畜生,你给我过来!”总务处主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厉声呵斥着。几个老师过来七手八脚的,连推在搡把秦刚带走了。
郝放这时才从刚才跑过来的老师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宿管老师正在女生宿舍前巡夜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来到女教工宿舍前,因为距离远,宿管老师又是年轻的男老师,他回去叫上了总务处主任,等两个人跑过去的时候,就听那边宿舍里刺耳的尖叫。到宿舍区的时候,又没了动静。他们喊,是哪个宿舍?却没有了动静,拿电筒照了好一会儿,看到靠东边的一个宿舍门虚掩着,他们过去,拿电筒朝里晃了晃,还没等他们询问的时候,一个黑影就跑了出来。
这时,在学校住的校长过来了,了解事情大概后叫其他学生全回去睡觉,只留下现场的几位老师带秦刚走了。
郝放回到宿舍。同学们兴奋地眉飞色舞的议论,秦刚怎么跑,怎么被抓,并猜测着秦刚在外语老师屋里有好一会儿,他都干了什么?
宿舍里好不热闹。郝放心里却佟佟的跳个不停。正在宿舍闹闹哄哄的时候,一个老师来宿舍一边训斥同学们要保持安静,一边大声的招呼郝放。“郝放到政教处一趟,校长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郝放到政教处的时候,里面就校长一个人。校长神情严肃的问郝放,“听秦刚说,你们在10点左右从外边回来的?他没跟你回宿舍,是外语老师有事喊他了吗?”
“没有喊他,他说去厕所了”,郝放脱口而出,刚说完才想到,秦刚跑过来和他说过,让他说,是外语老师找他有事的。但现在又没法改口了,就郝放而言,即便是改口也枉然,他长这么大还没学会怎么撒谎呢。
校长紧接着问,平常秦刚是不是总上外语老师那里去?
这回,郝放学得乖了些,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实话,“是经常去,不过他的外语月考考的太差,他是去老师那里补习外语了”郝放还想补充点什么来证明一下秦刚的无辜,但一时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证据来,一时就站在那里不再言声了。校长后来又问了一些外语老师平常的表现,郝放也觉得那些事无关紧要,就照实说外语老师多么认真教学,严格要求学生之类。总而言之,说了一堆赞美之词。在政教处呆了有半个多小时,校长才放郝放回去,并叮嘱回去后不要乱讲。
第二天的时候,关于盘问秦刚和王艳的事还是传遍了校园。
秦刚被带到总务处后,没等盘问就急着交待。说他和郝放两人10点多从街上回来,他被外语老师喊去取自行车,因为第二天外语老师老早就回家,必须今晚把自行车取走。结果,经过和郝放证实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再找外语老师询问,王艳只是不语,问什么都不说,最后只一句,你们问秦刚就行了,他说的是真的。
后来,总务处老师揭穿了秦刚撒谎后,秦刚又说,他从厕所回来,经过外语老师宿舍外,想起要借自行车,就去取了。结果,被总务处老师连蒙再吓,不一时又改了口,说是外语老师见他从宿舍过叫他进去的。
接着再问,到王老师宿舍后,都干了什么?刚开始他还抵赖,一个年轻老师,突然一个耳刮子过去,立刻就交待,说他抱了外语老师,其他什么都没干。这个年轻老师等他说完,另一个耳刮子从另一边扇了过去,他又说,亲了王艳。谁知这个年轻老师没听则已,听了以后,一脚就把秦刚踹趴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你还干什么了,不说实的我凿死你”,看这位老师竟拿起了一个铁哑铃,举了就要砸下去。
秦刚早吓得魂飞魄散,连不迭声的叫着“我什么都干了……”没等秦刚说完,这位年轻老师,一拳捣了过去,早打了秦刚一个满脸开花。“是谁给你的胆子?”
“是王老师让我干的”,满场震惊,这位年轻老师,那举着的拳头悬在空中,人也一下子僵在那儿。
“你再给我说一遍,有半句假话,我卸掉你一只腿!”这位老师还是回过神来,继续追问。
“王老师也情愿的,我们俩早好上了。”
年轻老师听到这话,把那另一手紧握的哑铃狠狠地砸在一排储物柜上,一声轰鸣,一片尘土扬起,一些杂物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剃头挑子一头热,我们这里费得什么劲啊,敢情是人家是两厢情愿啊!”一边说着,便狠狠的摔门而去,又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摔的门框嗡嗡作响。
要说这位年轻老师为什么这么大火气,这里倒别有一段隐情还没有交待。原来,自从王艳到这个学校代课,这位曾经教体育的老师,就被王艳的气质迷住。偷偷暗恋了两年多,一时没有合适的机会和王艳表白,只自己每天和自己较劲,这喜欢王艳可是没得说了,却到头来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抢了先机,经过这一遭,他心里倒也感觉一下抽空了,心想“倒也罢,如此轻薄之人,还不值得我去惋惜去懊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询问完秦刚后,校长找来王艳。王艳一脸憔悴,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神情黯然冷漠。校长慢声细语的问王艳,“今天发生的这个事,我感到很遗憾,我希望你把发生的经过和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们争取把这件事大事化小,把负面的影响降到最低,毕竟你还年轻。”
询问个再三,王艳一声不吭。校长一时也耐不住性子,“你这种态度,我怎么更好的保护你?”
王艳冷冷的道,“什么也没发生,这一闹就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似的。”
校长对王艳抵触并没有发火,“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把真相告诉我们,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如果真像他说的,他真的把你如何了?他要被开除,被送到少管所,甚至有判刑的可能,而你的名声……,人言可畏啊!”
“谁看到他做那种事了?他毕竟还是孩子,你们能相信他会做成那种事?”王艳的反问,让校长一时语塞。
校长毕竟是校长,王艳一直的抵触,对他不礼貌,他一直都是陪了笑脸。
他依旧是轻声细语的问,“我没别的意思,发生了这种事,我感到很震惊,也很遗憾,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让你受了委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如何对秦刚进行处理,我想听听你的建议,毕竟你是受害者”说这话,倒不是校长没有听到秦刚怎么说,他是不敢相信王艳真的会那样,他还心存侥幸,希望王艳亲口说出,她是被委屈了,是被伤害了。
王艳当然不会想到秦刚会如此交待彻底。她倒是有些坦然的对校长说,“我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把学生往严重里想,那么大孩子能做什么呢?至于处理我不拿什么意见,我也没受什么伤害。”
听王艳这么说,校长这才有点相信,秦刚说的可能就是事实。他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秦刚怎么说吗?他说你们从早就好上了,这次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王艳听完,一下子情绪失控,蓦地腾身而起,一扬手就把前面的桌子掀翻“无耻,无耻……!”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抱头痛哭。
校长的调查没法进行,其实再调查也没什么意义了,事情已经明朗化。再调查也是多此一举,至于事情的善后,只能是消除在学校的影响。
但没等第二天开老师会,全校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晚上只好召集了全校师生会。会议内容只一个。辟谣。
校长神情严肃,讲话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加重了语气,带了一种让人非相信不可的架势,“传闻的学生和老师的事情是一种谣传。学生是去借老师的车子,造成了误会,由于学生年龄小,被老师咋呼的说了瞎话,让人有所误解,后来通过了解,真相大白,一切都是误会,全校师生本着对学生、对老师人格的尊重,对学校名声的维护,不要以讹传讹造谣生事,凡是一经查出有人向外界风传者,学校将给予严肃处理”。
这也难为了这位校长,胡子一大把了,也不得不违心的说这些谎言,但知道真相的老师们无不暗自佩服校长处理这件事煞费了苦心,都认为这样做才更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