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京城西北小巷,接到手下人的禀报,昼闫刻不容缓的叩响了房门。
“王?”他停在门前。
药效发作,栾子襄才刚睡醒,就听到了门外匆匆的脚步声。
长眸微挑,他披了外衣起身,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风华隽永,又携了几分独特的妖冶。
“何事?”倦怠开口。
见他应声,昼闫这才推开房门,急匆匆入内,“王恕罪,您说过事关林白溪,务必第一时间禀报。”
“不是有人跟着,凭她的本事,还能跑出天边不成?”栾子襄抿了一口茶,并未放在心上,他敢放她走,就是因为,要再抓她回来,易如反掌。
“不,王。情况脱离了掌控,林白溪她入了五城兵马司的地牢。”昼闫一筹莫展的叹息,这等于说他们要想出手抓人,就只能硬闯五城兵马司。
这样一来,就极有可能暴露身份。
栾子襄指尖温凉的放在茶盏上,眼底暗色如林,他倒是没有想到,放她平安归去,反倒害了她。
“谁抓的人?可探查清楚了?”他眉心一抹凛然之色,冷冷淡淡的一笑,却已隐怒。
“是太子荣辞。”昼闫抱拳作答。
不经意的一磕杯盏,轻脆一声清鸣,他短暂的凝视杯中水纹,一抹殷红微挑。
“太子荣辞,从一个庸碌懦弱的废物,一夕之间,脱胎换骨。”
“呵,北央当真无人了,一个手握大权的太子,纵横朝堂三年,却还没能铲平对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他缓缓放下手中杯盏,“把所有人都撤回了,不可打草惊蛇,以免暴露。”
“王,那地牢那边?”昼闫犹豫问了一句。
“她会安然无恙。”栾子襄握拳低咳了声,眼底异光一闪,显然十分厌弃自己的身子,“去吧。”
昼闫余光撇过上首,忧心忡忡低眉,无言退下,“是。”
栾子襄已没了睡意,他怔怔独坐了一炷香之长,终是微不可察一叹。
蓦然起身,窗外天色已晚。
……
地牢里暗无天日,白日里还有几分明亮,晚上月光幽微,就只剩下了稀薄的光亮。
白溪空腹坐在冷凳子上许久,最终不得不相信,是真的没有晚餐……
看来地牢里,比她想象的更加难以生存,一天怕不是只给一顿饭吃吧?
肝肠寸断的靠在墙壁上,她仰面叹息,月光透过地上一臂宽的铁栅栏,映出半边苍白的脸,玲珑眸子,微尖下巴。
“这才是真正的《在狱咏蝉》吧。”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哀哀一叹,她来回一句,“谁为表余心,谁为表余心?连个人影都没有,说给鬼听啊?”
这偌大的地牢,她竟然没有半个狱友,纳闷了大半天,该不会为了防止有人帮她逃跑,将她单独羁押了吧?
这可真是愁煞人咯,闷闷不乐的眨眼,她余光里一抹黑影掠过?
如遭雷击,她呆愣的发怔片刻,一下子跳了起来,腿脚都不利索了。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