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心脏都要跳出嗓子来了,吓得都忘记了呼救,只惊恐的瞪大一双眼。
死死盯住身后这面墙,她心跳如鼓。
“你出来。”她磕磕绊绊,三个字都结结巴巴。
一双眼,忽而自头顶栅栏俯视而下,遮住她半个牢房的月光。
白溪揉眼,这是哪只鬼?怎么竟还有些熟悉?嗬,还挺美的。
一只包袱,扑通一下砸在了她现在的脚边,她这才回过神来,不是鬼?
栾子襄退后了两步,衡量了片刻,寻了个隐蔽之处。
透过短短的栅栏,他能清晰的看到牢中,她的情况。
他旧病复发,很难短时间恢复如常,稍稍动作就体虚犯困。
背靠着一棵老树,盘腿坐下,他玄色外袍翻卷,上面一只活灵活现的麒麟,红线双面刺绣,威风凛凛。
这总不能裹了个炸弹吧?白溪左右为难的看着地上包袱,认真抉择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包袱拎在了手上。
她捣鼓了一圈,终于拆开,瞪大一双眼。
一张轻裘,薄薄一层,却柔软的不可思议,这?
一袋煎饼,竟然还是热的!
白溪摸上第一把的时候,险些以为是什么高级的暗器,脱手甩飞。
还好食物的香气,唤回了她的为数不多的神智。
颇有几分尴尬的拿着这袋饼,她抬头向外眺望,却只看到了一方锦绣衣袂。
“你是谁?”白溪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怀疑的向外问。
外边人老僧入定一般,久久没有回应。
一阵抓心挠肺的难受,白溪囫囵吞枣的咬了口饼,拍了拍手,用尽全力地去推地上石凳。
生拉硬拽的彼此折腾,终于将它移在了铁栅栏下边,狐疑的爬上石凳,她踮起脚尖扒住栅栏向外看。
栾子襄方才入定,就见她翻天覆地的一通捣鼓,眼见她狠狠咬了一口饼,又见她步履维艰的推石凳。
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向前走近了两步。
妈呀!白溪一探头,就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嘴里叼着的饼都吓掉在了地上,慌乱间一个松手,她险些一个跟头栽下去。
她下意识的去拽栅栏,却不巧,正握到了一双手,修长白皙,掌心微凉。
“多、多……谢。”
魂不附体的吸了口气,她迟来的几分手足无措,他的手明明是凉的,纵使紧紧包裹住的她的手,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可鬼使神差的,她却耳根发软,一颗心跟被下在滚水中的饺子一样,蹦跶个不停。
栅栏太矮,他纵使低头,她也只能看到一线雪白下颌。
“你……”欲言又止。
她忙松手,去拉他的手臂,这地牢的栅栏年久生锈,他被她一拽,微白劲瘦的手臂上,一道显而易见的红肿划痕。
栾子襄一怔,随即微一用力轻而易举的挣脱出来,被她拽住那一刻,他心底跟放风筝一样,一时狂风肆虐,一时如坐云端。
皎皎月光下,他摊开手掌心,突如其来的茫然若失,心底缺了一道口子。
“你疼吗?”一墙之隔,他不言不语,白溪亦看不到人,辨别不出他是谁。
几分愧疚,她忍不住伸出去,去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