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女和伊雄当天就收拾好行装。第2天一早,他两人告别母亲娆氏,然后就各乘一马悄悄的出发了,直向录阳城以西300多里处的骊山的方向而去。
虽是乘着马,但路上绕道多,行了10天,他两人才来到骊山脚下。
这骊山本位于西安临潼南地。
但看那骊山,南北仅3里多之阔,东西比较阔长,差不多长达100余里,峰高1000余丈。山上花草丛生,松木林立,多瀑多泉,有鸟有禽,山道盘环,峰崖间几多青庵点缀,风光无比秀丽。
据说,其山势绵延巍峨,远望宛若一匹苍黛色的骏马而盛名。山上景色翠秀,美如锦绣,故又名:绣岭。每当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俗有“骊山晚照”之美誉。
但见在山的西脚下当中,背东面西,矗立着一座较大的庵寺。
庵寺青砖垒就,高耸的6角屋顶与门窗本都是上等木料制作,上面清漆涂刷,别无它色,从外面看上去,光泽鲜亮,显然是建造未久。
这庵寺里面的进厅内,正对着庵门靠北墙立着一尊青色玉石观音雕像,形象栩栩如生。像前摆着一张大案桌,桌面上陈设着3个大香炉,香炉里插满香火,这厅显然是香客们朝拜观音之所。在这朝拜大厅的后面分左右都有一个小门,为两大间内室,内室又分作套间,东西两面各3间,那是庵尼的生息之所。
在庵寺门前,有一条东西通直的大道,正是香客们进庵所行之路。
大道两旁,都是林木之地。
在这庵寺的后面,有一条石径,斜里通向山上,正是上山的必行之路。在这石径下向山上望去,就可看到在这条石径的上下之间还串立着3座大庵寺,那都是建造已久的庵寺。这条上山的石径之间上下,左右间有不少的叉口,分出不少的环山小道,通向山间各处。
阿房女与伊雄来到这山脚之下的庵寺门前时,天将快黑,庵寺门前已不见一个香客,寺门也已关闭。
却见伊雄在马上抬眼望向大山,口里道:“瞧这骊山高大巍峨,绿意昂然,风景秀丽,想必山上也应该有不少野禽飞鸟、飞瀑流泉,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妹妹能够在这里修行,倒也不错。”
阿房女道:“哥哥,天都快要黑了,看那庵寺门也关了,我们赶紧下马,前去拍拍门,看里面有没有人。”
“里面应该会有人的,素来听说骊山上的修尼不少。”伊雄道。
他两人下马,把马栓到路旁林间的树木上,然后走到那庵寺门前,伊雄抬手拍门,并叫道:“里面有人吗?请开门来。”
不大一会儿,咣当,又吱呀一声,寺门打开一道尺宽的缝,里面出现一个身着灰衣的40多岁的尼姑。这尼姑在里面向外瞅看,向伊雄打量一番,又向一旁的阿房女打量一番,她一竖右掌,道:“朝拜时间已过,不知两位施主这般时候到此,所为何事?”
伊雄直言道:“不瞒大师,我是送我家妹子阿房前来这里,是想让她在这里度入空门,削发修度的。我家妹子已经看破红尘俗事。”说罢,他心里一阵悲哀。
那尼姑又向阿房女看了一眼,问:“你们从那里来,是哪里人氏?”
“我们本是从东面300多里处的录阳城人。”伊雄道。
那尼姑点头,又向阿房女看了一眼。“要修行的,就是这位女施主吧?”
阿房女点头。“正是小女子。”
“女施主才多大年纪呀,就看破了红尘宿怨?”那尼姑道,“女施主有20岁?”
阿房女心里一阵酸苦。“小女子已经20有7了。”
“女施主长得真是太年轻貌美了,真看不出来。咳!”那尼姑又看向伊雄,“施主决意要让你家妹子在这里修行?”她眼里含着一种怜惜之色。
伊雄回头向阿房女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尼姑。“我和我的母亲,还有我这妹子,都已决定了。”
那尼姑道:“不过,这事我还做不了主,还得让我们庵寺的主持方慧大师同意才可。她正在山上的庵寺里,这时候不会下来,我得把女施主带到山上见她。好了,我回里面去与别的修尼交代一下,然后带这位女施主前去上山,你们先稍后一下。”说着,又把门关上。
不大一会儿,门又打开,那个尼姑从里面走出来。
她看向伊雄道:“这位施主就先去别处用饭打宿去吧,晚间,这山庵寺容不得男施主前去的,这本是庵寺的规矩。放心,只要这位女施主诚心修行,我们定然会留下她。她是否会留下,明天施主来这里一看就可知晓。施主就放心去吧,纵然你家妹子成不了修尼,今晚我们也会招待她,并会让她在寺里宿歇一晚的。”
“好,我这就到附近客栈去。”伊雄道,然后看向阿房,“妹妹,哥哥去了,你就随大师上山吧。”
“嗯,哥哥保重。”阿房道。
伊雄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就离开山前。
阿房女见哥哥走去,就随那尼姑上山。上到将近半山腰间的一座庵寺前,天就已黑。那尼姑就拍那庵寺门,寺门开后,就把阿房女引进里面。
这庵寺的进厅内燃着两根红蜡,寺内的构造和山下那寺一般样,后面也有两间内室的套房,只是朝拜大厅里的案桌后,供奉的却是太上老君。那尼姑把阿房女带进右面的一间套房的内室里。这内室里住着主持方慧大师,之外还有着两间内室,那都是蓄物室。
进到这间内室里面,但见里面的一个桌台上燃着一根红烛,木塌上盘坐着一个年长的老尼,老尼的颈间挂着一串黑色念珠。这时候,这老尼双手合十,两眼微闭,口里呢呢喃喃,正在诵经念佛。
这老尼正是是骊山庵寺的主持,方慧大师。
那个引领阿房女的尼姑走到榻前,向方慧大师一竖右掌,道:“师姐,师妹有一事相告。”
那方慧大师听了,就睁开双目,停住口里呢喃,向眼前的尼姑看了一眼,又向她身后的阿房女看了一眼,道:“方觉,何事?”
那个被称方觉的尼姑道:“秉师姐,方才山下有一兄妹二人前来,那个做兄长的说其妹已看破红尘,要在我们庵内苦度修行,所以师妹就把那位女施主带来,让您一看。”
“就是这位女施主吗?”方慧大师问。
“正是。”方觉回答。
方慧大师动目看向阿房女,道:“那位女施主,请近前来,让老尼一看。”
“是,大师。”阿房女应道,就走到方慧大师的近前。
那方慧大师就仔细的打量起阿房女来。
打量着阿房女,这老尼不由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过了半天,老尼深深的嘘了口气,向阿房女问道:“但问女施主俗名如何称呼?”
“小女子名叫伊白,小名唤作阿房。”阿房女道。
“哦。今方你多大年纪?”
“27岁。”
“你当真已经看破红尘俗事?”方慧大师问。
“当真看破。”阿房女道。
“对尘俗之事,当真不再有所留恋?”
阿房女犹豫了一下。“我心已万念俱灰,不再留恋什么。”
“这么说,你当真要削发明志、苦修功德、已度来世?”
“正是。”阿房女道。
却听那方慧老尼道:“可我从女施主的神情看来,女施主显然是情愫未退,心事未了,还未可度入空门;你既想度修功德,那就暂且带发修行吧。待老尼看你心事了绝之时,再给你削发度修。”
“让我带发修行?”阿房女一愣,那个称方觉的尼姑也是一怔。
“不错,带发修行。”方慧大师道,“好了,我就决意收留你了,既你容貌绝姿绝色、并心事还未了绝,我也是暂且把你留下,就给起一个修名,为:‘芳留’吧。”
芳留?到底是芳留,还是方留呀?阿房女心里直嘀咕,她道:“那弟子谢过大师了。”
方慧大师看向尼姑方觉,道:“方觉,你就把芳留带到隔壁内室去吧,让她用过斋后,早些歇息。”
“是,师姐。”方觉老尼道,就把阿房女领到隔壁的内室里。
这内室也分3个套间,一间为厨房,一间为蓄物室,一间为卧室。卧室里有着5个尼姑,都40多岁年纪,那方觉给她们交代了一下阿房女的事,又让她们为阿房女准备斋饭,之后,她又来到方慧大师的房间里。
“师妹,你为何又前来?”方慧大师看到方觉进来,便问道。
“师妹有一事不解。”方觉道,“就是您为何让‘芳留’带发修行,我们骊山的庵寺内可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呀。”
“我刚才不是说得已很清楚了吗?还有什么疑问的。”方慧大师道。
“咳,那‘芳留’的容貌可真是风华绝代、天姿国色,师妹看来,只有当今的秦始皇帝才配得她的姿容,今世苦度修行,可真是太可惜了她。”方觉老尼道,“唉,想必也是为情所至。”
方慧大师也是一哀,喟叹道:“天下的修尼,那一个又不是为情所害?情关难过,情关难度呀。师姐我21岁就削发为尼,可是修行到现在,情字依然困扰着我的身心。天下那个女子又真心愿意削发苦修呢?何况美貌绝代的芳留?”
“可是,您让她带发修行又如何呢?到时过惯了红烛清泪的苦度生活,还不要削发永留于庵寺之中?红尘俗世已经让她心念已寒,和我等一样,终究不能再回转心念。”方觉凄然道。
“方觉,错了,如果红尘俗事有所变迁,让苦修者回转心念,也是可以的。”方慧大师道,“你我,比不得芳留。”
方觉一愣。“师姐,此话从何说起?难道芳留以后还有什么变故?”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